影片内化广阔的历史空间于集体记忆,外化丰富的情感内涵于影像叙事,深入西沟村的生活肌理,全景再现中国农民群体跨越几十年的接续奋进,多维度呈现中国社会的发展面貌和农村生活的历史巨变。从这个角度看,片中的“申纪兰”已超越了个体人物的具象特指,化身为具有时代标识的精神符号;“西沟村”突破了现实地域的空间指涉,成为中国农村现代化进程的缩影。两者共同构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生动注脚,发挥着鲜明的价值导向作用和强大的精神引领意义。于是,《欢乐颂》原本对于女性成长的细腻探索,逐渐演变成爽剧模式。开启了上帝视角的观众,都扮演起自己成长经历中的“事后诸葛亮”,谁都更愿意代入更成熟更睿智更洒脱更优秀的角色。我们对何悯鸿的厌恶,何止是对剧情人设的厌恶?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种厌恶来自于自己成长经历中的每一次尴尬、失误、挫折、懊悔和痛苦,可以抵御深夜醒来脑中闪回社死瞬间导致的脚趾蜷缩,可以用来逃避自己过去的无能、无助和无奈,因为大多数人仍可以在何悯鸿身上找到自己现在的窘境。我们讨厌何悯鸿成长的停滞,因为恐惧自己也在遭遇成长的停滞。